☆、chapter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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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過了多久，顏朔從昏迷中醒來，睜開眼，是雪白的天花板。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，她動了動胳膊，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。
她這是出車禍了？
顏朔的大腦還在以極低的速度旋轉著，很快，這種旋轉因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而停止。
“醒了？感覺怎麽樣。”是文澤的聲音。
顏朔驚訝的動了動脖子，扭頭，看見坐在自己床旁的文澤，一張好看的臉幾乎擰到了一起。見顏朔清醒，他立刻叫來了醫生。
大大小小的檢查過後，顏朔才又重獲自由。只是，她仍然沒搞懂文澤為什麽會突然出現。
文澤輕輕的扶著顏朔，幫著她坐起來，聲音低沈：“趙睿平給你看了？”
知道他指的是出雲山上的字，顏朔點點頭。
文澤嘆了口氣：“本來沒想這麽快跟你坦白，但是，顏朔，你不覺得自己有些問題嗎？”
顏朔徹底懵了，艱難的開口：“文澤，你怎麽回來了？”
“回來？”文澤蹙眉“說什麽呢，我不是一直都在。”
顏朔楞住。
兩人相望，沈默半晌後，病房門忽然被推開，趙睿平、姜耳、沈南西依次進門。趙睿平剛一進門，就躥到病床旁，鞠躬：“初一啊，對不起，我也沒想到你反應會那麽大，害得你摔了下去。”
“我……”
一旁的沈南西，抄著口袋，白了趙睿平一眼：“你能幹出什麽好事？”
唯有姜耳，握著顏朔的手，不說話。
她忽然明白了什麽。
文澤平靜的看著趙睿平：“領她去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，如果沒有樹擋著，她還能撿回這條命嗎。”
趙睿平更愧疚：“對不起，我只是想讓初一說清楚這件事。沒想到她會忽然松手，從平臺上摔下去。”
文澤蹙眉不語。
見文澤臉色仍不好，趙睿平開始巴結顏朔：“初一啊，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，是不是餓了？想吃點什麽，我去給你買。”
顏朔大體弄懂了事情的起末，她笑笑：“我不餓，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，你們……先出去下好嗎？”
文澤揮了揮手：“你們先出去。”
顏朔打斷文澤：“你也……”
“不行，我有事要問你。”他的語氣不容反駁，顏朔便沒再說什麽。等另外三人都出了門，他才嚴肅的看著顏朔“你剛才醒來時，問我為什麽回來，是什麽意思。”
顏朔不好意思的笑笑：“做了個夢，夢見你跑了，趙睿平、姜耳和沈南西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。我夢見他們指責我……為什麽把你甩了。”她的聲音愈來愈低，臉色也愈來愈蒼白。
她雖然知道了那只是一個夢，但是夢境卻真實的可怕。真實到她幾乎已經能夠確定，她以前的確認識文澤。
當初，她是不是也一言不發的搞突然失蹤了呢。有了這一場夢，她能深切的體會到，她突然離開時，文澤的痛苦。
所以，即便她不敢開口詢問文澤，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開頭。
“文澤，其實我……是會開車的吧。”
“恩。”
顏朔看向窗外：“你知道我不會游泳。”
“恩。”
“出雲山上的字……是我寫的？”
“恩。”
她咬唇，平靜的看著窗外。文澤與平常無異，但有些東西，終究是不能當做從未發生過。她蒙上被子，小聲道：“我想睡了。”
“……，恩。”
顏朔清醒後，文澤才將她受傷的消息告知顏父顏母。顏母腿腳不方便，顏父便一個人趕了過來。其他三人已經被文澤打發回家，獨自一人倚在病房外的墻壁上，等著顏父。
接到消息的顏父風風火火的趕往醫院，氣喘籲籲的跑到顏朔的病房前，卻一眼都沒看文澤。
顏父剛想進病房，便被文澤拉住：“伯父，您見顏朔之前，我想先和您談一談。”
顏父目光躲閃：“我們沒什麽好談的。”語畢，果斷進門。
“爸，你怎麽來了？”顏朔看見顏父，還有點驚訝，心中泛起小小的波瀾。她離家多日，許久沒見顏父，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。說不想念，那是不可能的。
顏父看著渾身是傷的顏朔，嘆了口氣：“早就讓你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，怎麽就是不聽。”
“我……”顏朔扯了個笑容，餘光看著倚在門框上的文澤“我不想呆在家裏。”她猶豫了一下“爸，我想問您，江姍……你還記得嗎？”
顏父一楞：“怎麽忽然問起這個來了，當然記得，她是你高中時最好的朋友。”
果然是這樣。
她輕輕的嘆了口氣：“爸，您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？”
“我能有什麽事瞞著你。”顏父雖聲音平靜，但表情卻不太自然。
文澤慢步走進房間，看了顏父一眼，禮貌性笑道：“伯父，顏朔還要在醫院住幾天，麻煩您拿一些洗漱用品和換洗的衣服。”
“我會照顧她，這裏不需要你留下。”顏父果斷拒絕。
顏朔仍然看著窗外：“你們都回去吧。”
“初一……”
顏朔回頭：“爸，文澤，你們都走吧，我不想讓你們留下來。這裏有護士，護士可以照顧我。”
文澤看了顏朔半晌，最終妥協：“好，我們明天再來看你。”
二人離開，病房多了幾分寂寥。滿目的純白色，似乎是與天堂相映成彰。顏朔仔細的檢查了下自己的傷勢，還能走路，只是左臂傷的比較嚴重。
她已經確定，自己搞混了太多東西。例如，江姍是她的高中同學，但在她的記憶中卻是大學舍友。她也遺忘了太多東西，尤其是與文澤的那段過去。
對於文澤，她只要見到他，便會產生恐懼。不是害怕文澤，而是害怕知道自己當年對文澤做了什麽。一定是沒什麽好事吧，否則最開始時文澤也不會那樣對待自己。
她的記憶空缺太多，以往她認為是理所應當的事情，現在想想，竟覺得有幾分不可信。大學生活明明是印在她的腦子裏，可現在，模模糊糊的，十分不真實。
不論如何，她都要知道，自己到底為什麽會這樣。
顏朔從床上爬起來，跌跌撞撞找到神經科。摸了摸兜，卻發現身上沒有一分錢。思索了半晌，還是敲了敲門，然後走了進去。
神經科內只有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坐在桌前，顏朔忐忑不安的進去。
醫生看了她一眼：“這是神經科，不是外科。”
顏朔楞，連忙解釋：“我知道這裏是神經科，我來是想來咨詢一下。我最近發現，我記不得很多過去的事情，有些事情也會記混。”
“比如？”
“我記不得……”顏朔神色失落“記不得大學生活的細節，也不記得上一段感情，我再遇到他的時候，就好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。”
醫生終於正色看向顏朔，坐直身子，拿出了筆：“叫什麽？”
“顏朔。”
醫生手中的筆一頓，擡頭確認：“你叫顏朔？”
顏朔點頭：“恩。”
“你所說的情況，並沒有不正常，有可能是最近受了刺激導致記憶力下降。你穿著病號服，是在住院吧？回房間吧。”醫生收了筆記本，再沒搭理顏朔的意思。
顏朔懷疑的看著醫生，卻也只能聽後者的話，乖乖的起身。自己的狀況如此明顯，醫生怎麽能說是很正常，難不成是她的敘述有問題？
走出神經科，心中疑慮卻更多。醫生原本都已準備記錄顏朔的病情，但一聽到她的名字，立刻換了副態度。她打了個哆嗦，快步回到病房。
病房裏留有她去出雲山時穿著的衣服，袖口有些破爛，其他地方還是完好的。她用右手艱難的換好衣服，未跟護士打招呼，小跑著溜出醫院。
一路慢吞吞的走著，思緒全部放空，再擡頭，竟又到了影樓樓下。文澤辦公室的窗戶正對著街道，此時還亮著燈。
顏朔的心忽然抽了兩下，擡頭看著柔和的燈光，露出笑容。
她擡腳，走進影樓，走廊裏還是熟悉的樣子，帶著幾分溫暖。她躡手躡腳的靠近影樓，正門關著。
雖然沒法進去，但卻好像已經看到了坐在桌前的文澤，認真工作的模樣。
樓梯處忽然傳來腳步聲，她一驚，下意識的躲到陰影處。
那人直徑走到影樓門前，擡手，敲門。
是鐘意。
顏朔歪了歪頭，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太光彩，但此時出去又不合適，只好繼續窩在角落裏。
文澤很快便來開門，見是鐘意，雙眸暗淡：“有事嗎？”
“我聽說了，你和顏朔的事。”鐘意微笑，直奔主題。
文澤蹙眉。
鐘意又道：“雖然這個時候來找你，有乘人之危之意。但我思考了許久，還是忍不住想來問你，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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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這是出車禍了？
顏朔的大腦還在以極低的速度旋轉著，很快，這種旋轉因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而停止。
“醒了？感覺怎麽樣。”是文澤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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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大小小的檢查過後，顏朔才又重獲自由。只是，她仍然沒搞懂文澤為什麽會突然出現。
文澤輕輕的扶著顏朔，幫著她坐起來，聲音低沈：“趙睿平給你看了？”
知道他指的是出雲山上的字，顏朔點點頭。
文澤嘆了口氣：“本來沒想這麽快跟你坦白，但是，顏朔，你不覺得自己有些問題嗎？”
顏朔徹底懵了，艱難的開口：“文澤，你怎麽回來了？”
“回來？”文澤蹙眉“說什麽呢，我不是一直都在。”
顏朔楞住。
兩人相望，沈默半晌後，病房門忽然被推開，趙睿平、姜耳、沈南西依次進門。趙睿平剛一進門，就躥到病床旁，鞠躬：“初一啊，對不起，我也沒想到你反應會那麽大，害得你摔了下去。”
“我……”
一旁的沈南西，抄著口袋，白了趙睿平一眼：“你能幹出什麽好事？”
唯有姜耳，握著顏朔的手，不說話。
她忽然明白了什麽。
文澤平靜的看著趙睿平：“領她去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，如果沒有樹擋著，她還能撿回這條命嗎。”
趙睿平更愧疚：“對不起，我只是想讓初一說清楚這件事。沒想到她會忽然松手，從平臺上摔下去。”
文澤蹙眉不語。
見文澤臉色仍不好，趙睿平開始巴結顏朔：“初一啊，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，是不是餓了？想吃點什麽，我去給你買。”
顏朔大體弄懂了事情的起末，她笑笑：“我不餓，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，你們……先出去下好嗎？”
文澤揮了揮手：“你們先出去。”
顏朔打斷文澤：“你也……”
“不行，我有事要問你。”他的語氣不容反駁，顏朔便沒再說什麽。等另外三人都出了門，他才嚴肅的看著顏朔“你剛才醒來時，問我為什麽回來，是什麽意思。”
顏朔不好意思的笑笑：“做了個夢，夢見你跑了，趙睿平、姜耳和沈南西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。我夢見他們指責我……為什麽把你甩了。”她的聲音愈來愈低，臉色也愈來愈蒼白。
她雖然知道了那只是一個夢，但是夢境卻真實的可怕。真實到她幾乎已經能夠確定，她以前的確認識文澤。
當初，她是不是也一言不發的搞突然失蹤了呢。有了這一場夢，她能深切的體會到，她突然離開時，文澤的痛苦。
所以，即便她不敢開口詢問文澤，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開頭。
“文澤，其實我……是會開車的吧。”
“恩。”
顏朔看向窗外：“你知道我不會游泳。”
“恩。”
“出雲山上的字……是我寫的？”
“恩。”
她咬唇，平靜的看著窗外。文澤與平常無異，但有些東西，終究是不能當做從未發生過。她蒙上被子，小聲道：“我想睡了。”
“……，恩。”
顏朔清醒後，文澤才將她受傷的消息告知顏父顏母。顏母腿腳不方便，顏父便一個人趕了過來。其他三人已經被文澤打發回家，獨自一人倚在病房外的墻壁上，等著顏父。
接到消息的顏父風風火火的趕往醫院，氣喘籲籲的跑到顏朔的病房前，卻一眼都沒看文澤。
顏父剛想進病房，便被文澤拉住：“伯父，您見顏朔之前，我想先和您談一談。”
顏父目光躲閃：“我們沒什麽好談的。”語畢，果斷進門。
“爸，你怎麽來了？”顏朔看見顏父，還有點驚訝，心中泛起小小的波瀾。她離家多日，許久沒見顏父，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。說不想念，那是不可能的。
顏父看著渾身是傷的顏朔，嘆了口氣：“早就讓你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，怎麽就是不聽。”
“我……”顏朔扯了個笑容，餘光看著倚在門框上的文澤“我不想呆在家裏。”她猶豫了一下“爸，我想問您，江姍……你還記得嗎？”
顏父一楞：“怎麽忽然問起這個來了，當然記得，她是你高中時最好的朋友。”
果然是這樣。
她輕輕的嘆了口氣：“爸，您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？”
“我能有什麽事瞞著你。”顏父雖聲音平靜，但表情卻不太自然。
文澤慢步走進房間，看了顏父一眼，禮貌性笑道：“伯父，顏朔還要在醫院住幾天，麻煩您拿一些洗漱用品和換洗的衣服。”
“我會照顧她，這裏不需要你留下。”顏父果斷拒絕。
顏朔仍然看著窗外：“你們都回去吧。”
“初一……”
顏朔回頭：“爸，文澤，你們都走吧，我不想讓你們留下來。這裏有護士，護士可以照顧我。”
文澤看了顏朔半晌，最終妥協：“好，我們明天再來看你。”
二人離開，病房多了幾分寂寥。滿目的純白色，似乎是與天堂相映成彰。顏朔仔細的檢查了下自己的傷勢，還能走路，只是左臂傷的比較嚴重。
她已經確定，自己搞混了太多東西。例如，江姍是她的高中同學，但在她的記憶中卻是大學舍友。她也遺忘了太多東西，尤其是與文澤的那段過去。
對於文澤，她只要見到他，便會產生恐懼。不是害怕文澤，而是害怕知道自己當年對文澤做了什麽。一定是沒什麽好事吧，否則最開始時文澤也不會那樣對待自己。
她的記憶空缺太多，以往她認為是理所應當的事情，現在想想，竟覺得有幾分不可信。大學生活明明是印在她的腦子裏，可現在，模模糊糊的，十分不真實。
不論如何，她都要知道，自己到底為什麽會這樣。
顏朔從床上爬起來，跌跌撞撞找到神經科。摸了摸兜，卻發現身上沒有一分錢。思索了半晌，還是敲了敲門，然後走了進去。
神經科內只有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坐在桌前，顏朔忐忑不安的進去。
醫生看了她一眼：“這是神經科，不是外科。”
顏朔楞，連忙解釋：“我知道這裏是神經科，我來是想來咨詢一下。我最近發現，我記不得很多過去的事情，有些事情也會記混。”
“比如？”
“我記不得……”顏朔神色失落“記不得大學生活的細節，也不記得上一段感情，我再遇到他的時候，就好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。”
醫生終於正色看向顏朔，坐直身子，拿出了筆：“叫什麽？”
“顏朔。”
醫生手中的筆一頓，擡頭確認：“你叫顏朔？”
顏朔點頭：“恩。”
“你所說的情況，並沒有不正常，有可能是最近受了刺激導致記憶力下降。你穿著病號服，是在住院吧？回房間吧。”醫生收了筆記本，再沒搭理顏朔的意思。
顏朔懷疑的看著醫生，卻也只能聽後者的話，乖乖的起身。自己的狀況如此明顯，醫生怎麽能說是很正常，難不成是她的敘述有問題？
走出神經科，心中疑慮卻更多。醫生原本都已準備記錄顏朔的病情，但一聽到她的名字，立刻換了副態度。她打了個哆嗦，快步回到病房。
病房裏留有她去出雲山時穿著的衣服，袖口有些破爛，其他地方還是完好的。她用右手艱難的換好衣服，未跟護士打招呼，小跑著溜出醫院。
一路慢吞吞的走著，思緒全部放空，再擡頭，竟又到了影樓樓下。文澤辦公室的窗戶正對著街道，此時還亮著燈。
顏朔的心忽然抽了兩下，擡頭看著柔和的燈光，露出笑容。
她擡腳，走進影樓，走廊裏還是熟悉的樣子，帶著幾分溫暖。她躡手躡腳的靠近影樓，正門關著。
雖然沒法進去，但卻好像已經看到了坐在桌前的文澤，認真工作的模樣。
樓梯處忽然傳來腳步聲，她一驚，下意識的躲到陰影處。
那人直徑走到影樓門前，擡手，敲門。
是鐘意。
顏朔歪了歪頭，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太光彩，但此時出去又不合適，只好繼續窩在角落裏。
文澤很快便來開門，見是鐘意，雙眸暗淡：“有事嗎？”
“我聽說了，你和顏朔的事。”鐘意微笑，直奔主題。
文澤蹙眉。
鐘意又道：“雖然這個時候來找你，有乘人之危之意。但我思考了許久，還是忍不住想來問你，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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